本文按：从中心化到去中心化，从独裁到分权和授权。讨论数字讨论空间的演变，激发大家对网络社区营造的想像。周曙光，籍贯湖南，自称楚国人，70年出生，最高学历初中毕业，高中肄业，大学肄业，网络工程师，独立BLOGGER，专栏作家。15年前开始工作，10年前开始在独立BLOG上写。目前和高雄老婆隐居在花莲乡下，过着永远发不了财但简单快乐的乡下生活。（个人简介摘自微信）
我叫周曙光，网名佐拉，英文名Zola Zhou,不是台北人，也不住在台北。我住在花莲县瑞穗乡瑞穗村，无意中搬到了这个一个台湾空气品质最好的乡村。
感谢岳路平和刘静的组织，小弟才疏学浅，我没有特别专有名词，我用直白的大白话介绍一些我的想法，希望能抛砖引玉，请多指教。
今天分享的内容是关于社群的，不讲个人的故事，通过介绍网络社群的特点，让大家一起想想未来网络社群组织形式。我先手画了一张拓扑图。
接下来，先跳过这张图，我们回顾一下我们在网络上遇到的和用过的社区软件。我没赶上使用modem拨号上telnet BBS的时代，不熟悉tenet BBS具体是怎么样的组织形式，我最近尝试注册台湾的最大的网络社区ptt.cc ，是telnet的，也提供web浏览方式。注册过程中三次被打回。我相 41 35984 41 14988 0 0 2550 0 0:00:14 0:00:05 0:00:09 2976这个社区中有很严格的管理。
telnet提供的是种DOS一样的命令行界面，纯文本的，不是用浏览器来看，而是打开终端(terminal)来输入命令，用方向键上下左右进入不同的版面浏览文章或查看信件。
2001年的时候，我用过一年多的TENCENT BBS ，腾讯的BBS基于QQ帐号登录，社区中也有严格的管理，古怪的是，文章经常发不出去，要自己找原因，通常把革命写成geming，把民主写成minzhu就能发表成功，当然也可有可能遇到“领导亲口交代“和”二十四口交换机“导致文章发表不成功的情况。
2001年的时候，知道google的人还不多，这个时候 Google Group 也有了，但我是到2005年才开始用上这东西。google groups也是类似BBS一样的东西，不过可以延伸到EMAIL里直接参与讨论，也能在web上查看和回复。就跟大家可以用EMAIL回复facebook消息一样，回复的内容会显示到对应的贴子下。
跟现在们人纷纷建立微信公号的情况差不多吧，都想着”流量“和”广告费“的事情：）
不过，另一群人则想着不一样的创业方式：发广告，也就是SPAM。有人弄论坛注册机，论坛灌水机和群发邮件软件，想尽办法让别人的网站上出现自己的内容。于是对应的简单方法就是验证码，只适合人类阅读的验证码。
验证码可是挡不住人肉识别啊，还是有辛勤的”水军“去手工发广告啊。这些机器人和水军对论坛的破坏力可以想像，若是没有版主每天巡视，论坛一定会让其他用户感到不便，人气一定会下降。
好的社区要有辛勤的管理员，天涯社区应该是一样管理密度很大的社区吧？我没在那里混过，但我相信这个界面简陋的社区背后的管理和运营一定不粗糙。
2004年的时候，BLOG开始兴起了。这是一个博主管理自己的一亩三分寺的模式，自己是主人，文章底下留言的都是客人，BLOG就是自己的小客厅。按照昨天《一篇关于言论自由的超级雄文》这文章中的”准公共空间”的概念，来着是客，但主人有删除不礼貌留言的权力。
博客时代，无论是BSP（BSP ＝blog service provider，如blogbus和博客中国 ）还是拥有独立域名的独立BLOGGER，如 http://yueluping.com ，管理的成本就由博主分担了，SPAM和水军的作用就有限了，交流也就更情真意切了，这对社区的建设来说是非常良情的。从独立blogger连续7年举办中文网志年会这种线下聚会来看，这是社区营造得最好的时代，至今这帮人仍然联系密切。
接下来，2006年，facebook这种”同学录“ 和 twitter 这种”语录“出现了，交流方式也有了新的变化。交流方式从BBS时代的谁刷屏谁大声的广场模式，到BLOG时代的客随主便的客厅模式，发展到众声喧哗的酒吧模式了，社群的联系更密切，认识朋友的朋友更方便，更重要的是，分享变得更容易了。当然，这也是拜移动设备的发展所赐。
中国内地也出现了海内网，校内网，开心网的facebook替代品，twitter 的替代品是 fanfou网。fanfou网和twitter网这种快速分享的micro blogging的模式，在中国对社会构成了一个不小的挑战：新闻传播更快，更不受限，审查成本极高，规避审查的成本也低，在2009年的新疆75事件后，饭否网被关了，twitter 被墙了。
新浪微博在饭否网被关之后出现了，居然逆风高飞，一开始就以极大的关键字自由度获得了很多人的支持，人们再也不需要把革命写成geming了。这个自由度的换取是有条件的：必须注册才能看到微博正文。为什么这么做？为什么能这么做？政府为什么容忍这种封闭社区？
答案是：从中央政府到地方政府，都有自己的政绩要显出来，也就绝不希望有负面的内容出现在网络上，所以各级政府会千万百计阻止负面内容出现在网络上，一方面是和媒体搞关系，另一方面是删贴，不管黑道白道，能删贴就是”道“。通常的办法是安装一台爬虫服务器，在网络中爬数据，爬到跟自己政绩相关的关键字，就要求对应的服务器或服务商删除文章。网站运营者为了避免这类运营成本，通常自己先用关键字过滤，而不是人工审核。天涯社区之所以牛逼，也许就是善于跟各级政府做思想工作。新浪微博做成封闭社区后，这些爬虫抓不到关键字了，也就是说，有民众骂他，他看不到了。
同时，新浪和中央搞好关系，鼓励”官员上网”，如果有官员对具体微博有意见，请开帐号辟谣。这样，不仅不用删除，还多获得官员帐号，对社区活跃有帮助。地方政府也动不了新浪微博，施加不了多大“黑道”压力。新浪微博一枝独秀，从2009撑到2014.
2013年的8月，习大大开会说”互联网亡黨亡國“，於是開始打擊大V並開始培育自己大V，把不可能人工培育的帶魚都弄得舉世聞名了。这是后话不提。
但是新浪微博的社区开始没落了。原因还是因为官方介入，影响了社区生态。腾讯微博的人工操控就没有新浪微博那么严重，每个人凭自己已有有熟人社交圈建立自己的微信朋友圈，新用户的交流更为”情真意切“了。新浪微博的新用户被官方推荐和捆绑关注，显然不如微信更容易上手。
这个分布式社区其实就是google reader＋BLOG所形成的社区。
这个分布式社区没有具体的数据能显现出来，但每一个blogger都有自己的几百到几万的google reader中的读者。SPAM和灌水机不会影响到他们沟通，也不会像BBS一样，每来一个新来的用户都能不断地把自己的贴子顶到最高位置，也不会有版主依照不可申诉的规则删除你的文章，每个人都在用心写文章，用心回复。但有一个缺点：写文章太慢了，墙和realtime social media来了。
墙来自政府的审查，blog不是封闭的，每一篇文章都是不用注册就可以看到的，google 的爬虫和舆情监控系统的爬虫都能抓取到，中国的非营利性网站备案制度能让官员联系到博主要求删贴，网站放境外，就会得到墙的关怀。
故事到这里是应该讲完了吗？不，还有one more thing.
one more question: 审查，墙，水军，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了吗？
我们对未来的社区营造有什么样的想像？现在又有什么样的解决方案呢？有两个国内应用不普及的社区软件出现了，我对这两个软件有期待。
先介绍 discourse
目前能看到国内媒体对discourse介绍就是 1年前，36kr.com 有和篇《打造“下一代的论坛”，Discourse要做论坛界的WordPress》http://www.36kr.com/p/201256.html
问答网站Stackoverflow和StackExchange的联合创始人，誓言打造一个“下一代，为下个十年互联网所打造的百分百开源讨论平台。”
Joeyl:问题,论坛后台，是否可以采用基于电子邮件的通讯方式？这样也许可以避免被一揽子屏蔽？
Discourse支持移动设备，支持网页快捷键，支持jason API，支持备份，支持邮件回复，支持oauth第三方登录，反SPAM，有缓存，有频率限制，开源。安装过程采用docker封装，使用ruby on rails web框架，使用Ember.js前端库，使用PostgreSQL 数据库，使用Redis 作为数据缓存。docker封装也是2013年年底才出现的新技术，可以让部署环境统一，节省部署时间，简直是部署神器。即使完全不懂上面的名词也能快速安装。
我在修改最早发出来的那张图。
我刚才忘了介绍 2007 的豆瓣小组里的南周小组，一个基于《南方周末》读者的活跃网友讨论组，我在这里混了一年左右。这是一个约2万人的小组，但“保障言论自由” ，允许人身攻击和辱骂 。为此，我对几位我很尊重的南周小组管理员有不同看法，我坚持认为论坛管理需要有一些基本的不可逾越的原则，我没想过要去争个小组管理权，所以没有去挑战他们。这种状态就是上图中的第二种结构，言论自由，人们的链接是随机的，链接的可能性最大，也就是无政府状态，散沙状态。
管理层级森严的社区就是金字塔结构，顶层和底层链接的可能性最小。好比当年管理1万2000凡客员工的陈年，完全没可能跟制作白衬衫的供应商打交道。
第三种网络拓扑结构就是节点结构，也就是分布区的BLOG社区的结构，整个社区和各个不同的节点组成，任意两点链接的可能性比金字塔结构大多了。
社区的发展和营造，围绕着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进行。如果一个社区中，有能力发现问题的人，无法链接到有能力解决问题的人，这个问题就被掩盖，有能力解决的人的智慧就被浪费。
Liquid Feedback
接下来，我要介绍 liquid feedback 这款软件。
介绍 liquid feedback之前要介绍德国海盗党的决策模式：Delegative democracy.
委任式民主（英语：Delegative democracy），又称流动式民主（英语：Liquid democracy）委任式民主是指，参与决策的人群中，人们可以选择直接民主，也可以选择间接民主。直接民主是自己亲自参与辩论亲自投票; 间接民主就是选人大代表，让人大代表代替自己参与辩论参与投票。
liquid feedback就是兼容直接民主和间接民主的Liquid democracy软件实现，可以用于NGO决策，也可以用于议会决策，是用软件实现了议会的议事流程。 也据称是开源的，但目前还没有典型应用。所以，我认为，这软件的理念才是社区营造真正需要的理念。
岳路平：这个软件的名称就是“流动民主”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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